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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枢，你们这里，女子是不是都不能抛头露面？”苏芡问。

我点了点头：“未出阁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了人，便要相夫教子。”

“天啊，”她夸张地捂住嘴，“那也太无聊了吧。在我们那里，女孩子想做什么都可以。可以当官，可以当兵，可以当医生，可以当老师……只要你有能力，没人会因为你是女人就看不起你。”

她的每一句话，都在颠覆我十八年来建立的认知。

我像是被关在黑暗囚笼里的人，第一次听人描述外面阳光灿烂的世界。

我渴望，我向往，我甚至……嫉妒。

嫉妒她口中那个世界的女子，能拥有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自由。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第一次开始思考，我的人生，除了在这深宅大院里慢慢枯萎，还有没有第二种可能？

苏芡的存在，很快就引起了秦玥的注意。

秦玥第一次来揽月轩，是在一个午后。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劲装，英姿飒爽，像一团燃烧的烈火，和我这院子的清冷格格不入。

她没有通报，径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气势汹汹。

那时，我正和苏芡在院子里下棋。

苏芡教我一种叫“五子棋”的玩法，规则简单，却很有趣。我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秦玥的出现，让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苏芡，然后将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嘲讽：“公主殿下好兴致。我还以为，你只会躲在屋子里绣些花花草草。”

我缓缓起身，敛去笑容，平静地回视她：“秦将军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她扬了扬下巴，“只是提醒公主，这太傅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收留的地方。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还是早些打发了干净。”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苏芡身上。

苏芡却不怕她，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这位将军，我不是阿猫阿狗，我有名有姓，我叫苏芡。”

秦玥没想到一个“下人”敢顶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卫洵就是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院子里的人，也学得不知天高地厚！”

她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卫洵的纵容。

他对我这个正妻不闻不问，任由我自生自灭，这在别人看来，可不就是纵容吗？

我心中一股压抑已久的火气，突然就冒了出来。

没等我开口，苏芡却抢先一步，挡在我面前：“你说话就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我们殿下收留我，是她心善。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是太傅府的主母吗？”

“你！”秦玥被气得脸色铁青。

“我怎么了？”苏芡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你不过是个妾室，见到正室主母，连礼都不行一个，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才是真正的不懂规矩！”

苏芡口中这些“妾室”“正室”的道理，还是我前几天闲聊时告诉她的。没想到她学得这么快，用得这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