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那天我死在了老公白月光手里全文小说林妍章节小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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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520结婚纪念日那晚,我被老公的白月光活活折磨致死。 再睁眼,我成了游荡人间的怨魂,亲眼看着他发疯般复仇、自毁,最后跪在我的墓碑前吞下毒药 ——原来最痛的惩罚,是让他清醒着失去一切。 1 红丝绒蛋糕上的“520”数字蜡烛无声燃烧,我盯着那微弱的火光,心如死灰。
“夫人,陆总说他今晚又不回来了。”保姆李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怜悯的看着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烤箱留下的红痕,笑容比蜡烛还要苍白:“三年了,他连我的生日都记不住,却记得林妍最爱吃红丝绒蛋糕。” 手机再次亮起,是陆沉发来的简短消息:“有急事处理,别等我。” 我解下围裙,指尖颤抖着回复:“今天是520,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更是我的......你答应过要回来的。” 三分钟后,电话铃声刺破寂静。 “温婉,我跟林妍在外谈生意,她突然发烧了。”陆沉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心碎,“纪念日的事,明天补上。” “像去年那样?还是前年那样?”我冷静的可怕,“三年了,陆沉,你的承诺从来没兑现过。” 电话那头传来林妍娇弱的呼唤:“陆沉,我头好晕…” “我先挂了。”他毫不犹豫地说。 听筒传来刺耳的忙音。 结婚三年,我早该习惯失望的味道。 我看着桌上的蜡烛一点点融化,就像我这三年来的爱情幻想。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短信弹出: 【酒店定位】+【爱心】“陆总今晚属于我哦~温婉,你算什么东西?谢谢你帮我暖床三年,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林妍。 那个在陆沉口中永远完美的白月光。 我从冰箱取出红酒,对着瓶口灌下一大口。酒精的苦涩远不及现实。 “温婉,你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冤种。”我对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冷笑。 我掏出手机,翻看三年来和陆沉的合影。所有照片中,他的眼神都飘向远方,从未真正落在我身上。 一时冲动,我将定位打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家门。 夜风刺骨,我踏上去往那家酒店的路。 不知哪来的勇气,也许我只是想亲眼看看,自己这三年来到底替代了什么。 “我以为是偶像剧,结果是惊悚片。” 雨滴落在我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电梯上面的数字一点点跳动,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来到走廊尽头,1314房间门缝透出暧昧的灯光。 我站在门前,手指悬在半空。 就在这时,手机又一次震动。 林妍发来的视频,画面中陆沉正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 最讽刺的是,他脖子上还戴着我今早送的领带。 “温婉,你知道我和陆沉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吗?”林妍的声音从视频中传来,“就在你们结婚第一晚。” 我手一抖,手机跌落在地。 就在我弯腰去捡的瞬间,房门突然打开。 陆沉站在门口,衬衫半开,眼神冰冷得仿佛从未认识我。 “你跟踪我?”他的声音里全是厌恶。 我张了张嘴,刚想开口, 林妍从他身后探出头,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哎呀,替身小姐,你这样会很难看的哦。” 我后退一步,心如刀割:“陆沉,今天是5月20日,我们结婚三周年。” 他神情漠然:“所以呢?” 所以呢?这三个字击垮了我,三年来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决堤。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哪怕一分钟,是真心爱过我的?” 陆沉看着我,眼中都是鄙夷。 “温婉,别自作多情了。你只是林妍不在时的替代品。” 2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把我从幻想中打醒。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陆沉,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声音发抖。 “烦不烦?不就是什么破纪念日吗?”他不耐烦地挥手。 林妍娇笑着搂住他的腰:“陆总,别理她了,我们继续刚才的事吧。” 我看着她那双挑衅的眼睛,怒火瞬间吞噬了理智。 “林妍,你这个贱人!”我冲上前去。 林妍假装害怕地躲在陆沉身后:“陆总,她疯了!” 陆沉一把推开我:“温婉,你发什么疯?” 我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疯?你们才是真正的疯子!”我尖叫着,眼泪决堤,“三年了,陆沉,三年!我为你做的一切,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林妍冷笑着掏出手机:“保安,1314房间有人闹事,快来处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保安?” “不然呢?”林妍挑眉,“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陆总玩腻了的替身罢了。” 陆沉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冷冷地说:“温婉,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心如死灰:“失望的是我!陆沉,你知道我今天准备了什么吗?” 他不耐烦地皱眉:“我不想知道。” “今天不仅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我的生日!”我声音嘶哑,“而你,连这个都记不住!” 陆沉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漠:“那又如何?” 林妍得意地搂住他的脖子:“陆总只需要记住我的生日就够了,对吧?”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两个魁梧的保安走了出来。 “就是她!”林妍指着我,“这个疯女人在骚扰我们!” 保安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 “放开我!”我挣扎着,“陆沉,你就这样看着他们带我走?” 陆沉转身,背对着我:“带走吧,别让她再来打扰我们。” “陆沉!”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却只换来他的一个冷漠的背影。 保安拖着我向电梯走去,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我看到林妍对着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型清晰可见: “你完了。” 电梯门关闭,我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我不知道,这句“你完了”,竟是我生命的最后通牒。 保安并没有把我送到大堂,而是拖着我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面包车早已等候多时。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恐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其中一个保安冷笑:“林小姐付了好价钱,让我们好好’招待’你。”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不!放开我!救命!”我拼命挣扎,却被一块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中,我看到林妍从远处走来,对着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温婉,谢谢你帮我暖床三年。现在,该说再见了。” 黑暗吞噬了我的视线,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原来,我不只是替身,还是一个即将被抹去的棋子。 陆沉,这就是你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吗? 3 黑色面包车内,刺鼻的氯仿气味让我逐渐清醒。双手被塑料扎带勒紧,手腕已经渗出血丝。 “醒了?温小姐?”一个陌生男人冷笑道。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间豪华酒店套房。两名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口,目光阴冷。 “这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我挣扎着问。 “就在你老公开房的隔壁呢,怎么样,够讽刺吧?”其中一人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手机里,陆沉的声音透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林妍,别闹,今晚我只属于你。之前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我喃喃自语,“呵呵,哈哈哈哈,陆沉......”。 “听清楚了吗,温小姐?”一个黑衣男人狞笑着,走近一步,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让我感到巨大的压迫, “你老公,现在正在隔壁房间跟林小姐解释呢,说娶你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真正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林小姐一个!” 另一个黑衣人也开了口,声音粗嘎:“林小姐可是千叮万嘱,让我们务必让你‘尽兴’。她说,要让你刻骨铭心,这辈子都别想忘了今晚的‘恩赐’。” 他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 “你们……是林妍派来的?”我颤抖着,手腕上的血丝因为挣扎而渗得更多,勒痕又深了几分。 “不然呢?你以为你那好老公会为你出头?”先前说话的男人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剧痛从头皮传来,我被迫迎上他戏谑的目光。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比刚才那一下更重,鲜血从我嘴角流出。半边脸颊迅速麻木,然后是火烧火燎的痛。 “温小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们,我们会害羞的。”男人语带调戏,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我偏过头,试图躲避,却被他更粗暴地拽了回来。 我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涌。 隔壁似乎隐约传来了陆沉压抑的低笑声,还有林妍娇媚的呢喃。那声音如此清晰,又如此遥远,它沉重地击打下来,将我残存的希望砸得粉碎。 “动手吧,速战速决。”另一个黑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别耽误了我们拿钱。” 那个揪着我头发的男人松开了手,我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他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剧痛让我瞬间蜷缩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 “林小姐说,要先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你不是爱陆沉吗?救了他,嫁给他,以为就能得到一切?”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呼。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那些曾经的付出,那些默默的守护,此刻都成了笑话。三年的婚姻都是假的,我是那个最可悲的傻瓜。 另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用力碾压。我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啊——”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这才对嘛,叫大声点,说不定你老公能听见呢。”踩着我手的男人恶意满满地说,“不过,就算听见了,他现在怕是也没空理你吧。” 他们戏耍着我,轮番施加痛苦。拳头,脚,冰冷的器械……每一次撞击都让我离死亡更近一步。痛苦反复冲击,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仿佛能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4 “啧啧,温小姐,你听听隔壁,动静可不小啊。你老公,体力是真不错。”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开口,语气轻佻,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我僵硬地侧躺在冰冷的地毯上,小腹的剧痛让我的呼吸都放缓了。我不想听,我捂不住耳朵,只能任由那些声音钻进来。 “阿沉……你好坏啊……嗯……” 隔壁,林妍那娇媚入骨、仿佛能掐出水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软针,穿透薄薄的墙壁,精准地、一下又一下地扎进我的耳膜,不致命,却绵密地带来无尽的痛楚。 紧接着,是陆沉压抑而满足的低笑, “妍妍,别闹……”他声音喑哑,带着情动时的特有磁性,是我从未听过的蛊惑,“专心点,嗯?” “讨厌啦,陆沉,你弄疼我了……”林妍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拔高的嗔怪,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欢愉和极致的炫耀,仿佛知道我在隔壁听着一般。 “哦?是吗?”陆沉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戏谑和毫无底线的纵容,“那我轻一点?还是……我的妍妍,其实更喜欢我重点?” 那些曾经只对我展示过的、冷硬面孔下偶尔泄露的一丝逗弄,此刻却毫无保留、甚至加倍慷慨地给了另一个女人。而我,像个被丢弃在角落的垃圾,连旁观他们“恩爱”的资格,都是被施舍的。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屈辱的呜咽。陆沉……我的丈夫。我们结婚三年,他吝于给我一个好脸色,吝于给我一句温言软语,吝于给我一个寻常夫妻间该有的拥抱。 此刻,他却在隔壁,用我从未听过的耐心和百般花样的温柔,呵护着那个夺走我一切的女人。 “阿沉,”林妍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来,撒娇道, “你之前答应我的,等温婉那个碍眼又下贱的女人签了离婚协议,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你就立刻娶我,给我一个世纪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妍才是你陆沉唯一承认、唯一深爱的妻子,是不是?” 短暂的沉默,随即是陆沉斩钉截铁的承诺:“当然。温婉?她不过是我用来稳住局面、让你暂时受委屈时的一个挡箭牌罢了,连棋子都算不上。等她的利用价值彻底榨干,我会让她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我的陆太太,从始至终,只可能是你,也只有你配得上,我的妍妍。” “那你快说,你爱不爱我?只爱我一个?”林妍不依不饶地追问,像个被无限宠溺的孩子。 “爱,我只爱你。”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温婉那个女人,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又怎么配得上我的爱?” 原来,我在他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令人鄙夷。 我忽然想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这三年来毫无尊严的自我感动。原来,这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独角戏。 先前那个揪着我头发的男人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再次蹲下身,带着扭曲的快意,恶意地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听见没?温小姐,你老公说,你连给林小姐提鞋都不配呢!啧啧,真是可怜啊,连条狗都不如。” 我缓缓闭上眼,冰冷的泪水和着鲜血,无声地滑落。世界,一片死寂的冰冷。而隔壁,那象征着背叛与极致欢愉的污秽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在我耳边不知疲倦地回响,粉碎了我的所有幻想。 冰冷的绝望,将我彻底淹没。眼前开始发黑,连恨的力气都快要消失殆尽。就这样结束了吗?我的一生,就这样屈辱而不甘地结束在这间豪华套房里,与我丈夫的“良宵”仅一墙之隔? “陆沉!”我撕心裂肺地喊道。 黑衣男冷笑:“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一顿拳脚雨点般落下, “住手…”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好戏才刚开始呢。”黑衣男从包里拿出一根皮鞭,“林小姐说了,要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皮鞭抽在身上的痛楚让我惨叫出声。 隔壁忽然传来林妍的娇笑声:“陆总,你真厉害~” 黑衣男嘲讽道:“听到没?你老公很忙啊!” 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陆沉…”我虚弱地呼喊,声音却被皮鞭声和自己的惨叫淹没。 5 黑衣男抓起我的头发:“温婉,知道吗?其实陆总早就不爱你了,是你自己犯贱非要纠缠。” “不是这样的…”我艰难地摇头。 “哦?那你猜猜看,林小姐为什么今天要对你下手?”黑衣男狞笑,“因为陆总终于想起来了,他的白月光从来都是林妍。” 我的心如坠冰窟:“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是因为车祸失忆才娶了你?笑话!”黑衣男用刀抵住我的喉咙,“他只是暂时忘记了林小姐,现在想起来了,你就是个多余的替身罢了。” 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我惨叫一声,蜷缩成一团。 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的非人折磨。 隔壁房间的欢声笑语成了最大的讽刺。 “陆沉…”我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恨…恨你们…” 黑衣男抓起我的头发:“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我们做得不够啊。” 又是一阵毒打。 生命倒计时。恍惚中,我看到门开了,林妍站在门口,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满意吗?”黑衣男问。 林妍走近我,蹲下身:“温婉,看着我。我才是陆沉心里最爱的女人。”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一口血水,正好溅在她精致的高跟鞋上。 “贱人!”林妍一脚踢在我腹部,“你知道吗?三年前那场车祸,救陆沉的人是我!你只是个冒牌货!” 这个真相如同炸弹,在我心中爆炸。 “不…”我艰难地抬头。 “是啊,陆沉失忆了,你却趁虚而入,冒充救命恩人嫁给了他。”林妍残忍地笑道,“现在他终于记起来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你撒谎…” 林妍俯身在我耳边:“谁知道呢?反正你已经没机会问他了。” 她站起身,对黑衣男说:“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遵命,林小姐。” 林妍转身离去,留下我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陆沉…我诅咒你…永世不得安宁…”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用尽了所有力气。 ...... 身体,好像不痛了。 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 我“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如果我还有胃的话。 那是我。 不,那是一具残破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血肉模糊,了无生气。 手腕上那条陆沉送的,我一直视若珍宝的手链,断了,珠子散落一地,沾着暗红的血。 “温婉。” 谁在叫我? 我茫然四顾。房间里,除了“我”,再没有别人。 “呵,原来我真的死了。” 五个小时的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清晰无比。 隔壁的欢声笑语,林妍那张得意的脸,陆沉模糊的笑声… “恨吗?”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冰冷的审视着我,仿佛能洞穿我此刻虚无的灵魂。 “恨!怎么不恨!”我几乎是尖叫出来,尽管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你死得冤,怨气太重,搅乱了此间秩序。” 一道模糊的光影在我面前凝聚,看不清面目。 “你是谁?” “天道审判官。”光影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温婉,你阳寿未尽,本不该如此惨死。” 我惨笑:“所以呢?给我烧柱高香,让我安心投胎?” “安心?”审判官似乎轻哼了一声,“你这冲天的怨气,如何安心?” “那你想怎样?” “给你七日。”审判官的声音带着诱惑,“以魂体停留人间,亲眼见证,那些欠了你的人,如何自食恶果。” 我愣住了。 七天? 看着他们…自食恶果? “林妍…陆沉…”我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恨意直冲云霄。 “如何?”审判官问。 我的“心口”,那早已停止跳动的地方,突然涌起一股灼热的快意。 “好!”我抬起“头”,迎向那团光影,“我要看!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是怎么生不如死的!” 我要看着林妍那张伪善的面孔被撕碎! 我要看着陆沉知道真相后,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他不是爱林妍爱到发狂吗? 他不是为了林妍,对我弃如敝履吗? “很好。”审判官好像有点…满意? “记住,你只有七日。七日之后,无论恩怨是否已了,你都必须离开。” “我明白。” “你只是旁观者,不得干涉因果流转。” “干涉?”我冷笑,“我为什么要干涉?他们最好的报应,就是清醒地承受自己种下的恶果,不是吗?” 亲手复仇,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他们活着,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中,日夜煎熬。 审判官沉默片刻:“你的怨念会指引你。去吧。” 话音刚落,那团光影骤然消散。 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我。 要去哪里? 去看谁的报应先开始? 是林妍,还是…陆沉? 我闭上“眼睛”,任由那股力量牵引。 第一个,会是谁呢? 真让人期待啊。 我甚至想“笑”。 是的,我在笑。 无声地,畅快地,在冰冷的绝望中,笑出了声。 6 我飘荡在熟悉的客厅,看着陆沉带着一身酒气和不耐烦,推开家门。 玄关的灯应声而亮,他皱着眉,随意将外套扔在沙发上。 “温婉?” 无人应答。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冷冷地“看”着他。 闹脾气? 原来在你陆沉眼里,我温婉不是死了,只是在闹脾气。 也对,毕竟结婚三年来,无论我怎么歇斯底里,怎么哭闹,你都只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温婉!你给我出来!”他又喊了一声,语气更重。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往日里,只要他稍微提高音量,我就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从房间里跑出来,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 可今天,没有。 “呵。”我发出一声无声的冷笑。 陆沉,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已经死了呢? 被你心爱的林妍,在你我结婚纪念日的今天,让人活活折磨死了。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林妍,温婉在你那里吗?”他的语气,瞬间温柔了几个度,和我说话时判若两人。 我“飘”近了些,想听听林妍那个贱人又会编造出什么谎言。 电话那头,林妍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阿沉,你怎么这么问呀?婉婉姐不是应该在家里等你吗?今天可是你们的纪念日呢。” 纪念日? 她还真敢提! 陆沉眉头皱得更紧:“她不在家,手机也关机。” “啊?怎么会这样?”林妍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阿沉,你别急,当时我只是让保安带她离开,婉婉姐是不是去朋友家了?或者,是不是又因为我……生气了?” 听听,多会演。 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还顺便在我心口上再插一把刀。 陆沉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疲惫:“可能吧,我再等等。”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重重地摔在沙发上,脸上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 “不识大体。”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是在说我吗? 当然是我。 在你陆沉心中,林妍永远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那一个。 而我温婉,永远是那个上不了台面、只会给你添麻烦的妻子。 他在沙发上坐下,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也怨了三年的男人。 如今,爱已逝,只剩下刻骨的恨。 真想看看,当你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表情。 还能不能继续装瞎。 陆沉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宿醉让他头痛欲裂。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眼底的阴霾更重了。 温婉,还是没有回来。 他起身,想去给自己倒杯水,经过书房时,脚步顿了一下。 书房的门,虚掩着。 他记得,温婉的书房,一般是不允许他进去的。 里面都是她那些宝贝画稿,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破烂”。 今天,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整洁,画架上还蒙着布。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一个半开的抽屉。 里面,躺着一个牛皮纸袋。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伸出手,拿了出来。 纸袋有些分量,封口用细绳缠绕着。 他解开细绳,倒出里面的东西。 几张泛黄的旧照片,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还有……一枚断裂的铂金戒指,男款的,上面还沾着暗沉的血迹。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他先拿起了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笑靥如花,背着画板,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 是温婉。却是他从未见过的,那样鲜活明媚的温婉。 接着,他看到了另一张照片。 车祸现场。 扭曲变形的车子,满地的狼藉。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浑身是血,正拼尽全力地拖拽着驾驶座上昏迷的男人。 那个男人…… 陆沉的瞳孔骤然紧缩! 是他! 三年前,那场几乎要了他命的车祸! 他一直以为,救他的人是林妍! 林妍也是这么说的! 她哭着说,是她不顾一切地将他从车里救了出来,是她守在他病床前三天三夜! 可照片上的女孩,分明是温婉! 她的白色连衣裙,被血染红了大半,纤细的手臂上,满是划痕和瘀青。 她那么瘦弱,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陆沉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拿起那张医院的诊断证明。 “患者温婉,车祸外伤导致右耳永久性失聪,多处软组织挫伤……” 右耳……永久性失聪…… 他想起,温婉的右耳,确实听力不好。 他一直以为是天生的。 他甚至……还因此嘲笑过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颤抖着拿起那个断裂的铂金戒指…… 款式很眼熟。 是他出车祸时戴在手上的那枚婚戒的同款! 只是,他的是完好的,而这一枚,从中间断裂,上面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她…婉婉…” 7 一个个被他忽略的细节,疯狂涌上心头。 温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他口味的精准掌握,对他所有习惯的了如指掌……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作为妻子的本分,是她为了讨好他而刻意学习的。 原来不是! 原来,在他失忆之前,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而林妍…… 林妍说的那些话,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阿沉,那天好险,我差一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医生说你可能会失忆,我好怕,怕你醒来不认识我……” “你手上的戒指,是我拼死从车里帮你捡回来的……” 全是谎言! 全是她编造的谎言! “林妍!”陆沉低吼出声,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是你骗我!是你!”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猛地将手中的东西扫落在地! 照片散落一地,诊断证明被揉成一团。 那枚断裂的戒指,滚落到他的脚边。 他低头,看着那枚戒指,像是看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婉婉……救我的人是婉婉……” 他喃喃自语,痛苦又难以置信。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飘”在他的面前,冷漠地看着他崩溃的模样。 为什么不告诉你? 陆沉,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 我没有告诉你吗? 我暗示过多少次?我试图唤醒你记忆的举动,还少吗? 可你呢? 你信过我一次吗? 你只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在嫉妒林妍,在用卑劣的手段吸引你的注意! “她是为了我……才耳聋的……” 陆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痛苦地抱住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我对她做了什么……我都对她做了什么……” 他想起,温婉的听力似乎是渐渐变差的。起初,只是偶尔会听不清他说什么,需要他重复。 那时他怎么做的?他不耐烦地皱眉,语气冰冷:“温婉,你是聋了吗?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他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来博取他的关注。 后来,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与林妍谈笑风生,她在一旁安静地坐着,像个局外人。他与林妍聊起工作上的趣事,林妍笑得花枝乱颤,温婉却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们,嘴角带笑。他记得自己当时心里还嘲讽,真是个木头美人,连气氛都不会调节,一点情趣都没有。 有一次,他心情不好,回家后对着温婉大发雷霆,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温婉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没有反驳,也没有哭泣。 他吼累了,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更加火大:“你是哑巴还是聋子?我说这么多,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哦,我忘了,你耳朵不好使,怕是根本没听清我在骂你吧!” 他还记得,林妍曾“无意”中提起:“阿沉,温婉姐姐的耳朵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呢,上次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别理她,她就是那样,不识抬举。” 原来,她听不见他的恶言恶语,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真的听不见。 原来,她在他和林妍欢声笑语时的格格不入,不是因为不解风情,而是因为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对她……都做了什么啊……” 他想起520那天,温婉穿着他送的白色长裙,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陆沉,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他是怎么回答的? “林妍身体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 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就那么决绝地转身离开。 留下她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的家里。 如果……如果那天他没有走…… 如果他多给她一点关心……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啊啊啊啊啊!” 陆沉痛苦地嘶吼着,双手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头。 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竟然……竟然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当成了替身,冷落了三年! 他还偏信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谎言,任由她伤害温婉! “林妍!”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冲出了书房。 要去哪里? 找林妍算账吗? 还是……他开始察觉到,我的死,也和林妍有关了? 我倒要看看,当你发现,你不仅错认了救命恩人,还间接害死了她之后,你会是怎样的绝望。 真实……越来越有趣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下楼,甚至忘了穿外套,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就跑了出去。 外面,阳光刺眼。 我跟着他,看着他疯狂地发动车子,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的目的地,会是哪里? 林家?还是……警察局? 或者,他会先找到我的……尸体? 毕竟,我已经“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我期待着,他接下来更精彩的表演。 8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警局。 一路飙车。 最终,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陆氏集团总部的楼下。 我飘在他身后,看着他穿着那件单薄的衬衫,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冲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 “陆总?”前台小姐一脸惊惶。 他置若罔闻,径直冲向专属电梯。 “总裁办,所有人,立刻到会议室!”他冷酷的声音,通过内线电话传遍了整栋大楼。 曾经高高在上的陆沉,此刻眼底布满血丝,头发凌乱,衬衫也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 我轻笑,原来他也会狼狈。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大气不敢喘,看着坐在主位上,浑身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陆沉。 他猩红的眼珠扫过每一个低垂的头颅,低吼:“还没找到吗?温婉!她到底在哪儿?林妍呢?她又在哪里!” 没人敢应声。几个小时前,陆沉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冲进公司,直接召开了这个会议。 他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发疯般地让他们动用一切力量去找温婉,以及,查清林妍最近所有的行踪,特别是与温婉相关的。 这时。他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陆沉猛地抓起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让他眼皮一跳。 “是陆沉陆先生吗?”电话那头是冷静的男声,带着公事公办的漠然。 “我是。”陆沉喉咙发紧。 “市局刑侦队。我们找到了温婉女士。” 陆沉的心脏骤然缩紧,他屏住了呼吸,“她……她在哪儿?她怎么样?” 短暂的沉默,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郊区,清水湾废弃别墅区7号。陆先生,请您过来……确认一下。温婉女士……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初步判断……是他杀,情况有些复杂。” “轰——”的一声,陆沉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耳边炸开。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在会议桌上。 他僵坐在那里,眼底的血色迅速褪去,方才的暴怒与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空白。 “不……” “不可能……” 画面在他眼前闪回。温婉苍白着脸求他不要相信林妍,他却冷漠地甩开她的手。 温婉在他失忆时悉心照料,他醒来后却将所有功劳归于林妍。 温婉说她才是救他的人,他却嗤笑她痴心妄想。温婉被林妍一次次陷害,痛不欲生,他却永远站在林妍那边,指责她恶毒,甚至亲手将她推入更深的绝望。 他曾经以为温婉坚不可摧,以为她的爱取之不尽。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陆沉胸腔中爆发出,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力量让他身下的名贵座椅向后翻倒,发出巨响。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身体剧烈地颤抖,像是要将自己撕裂。 会议室内的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从座位上弹起来,惊恐地看着彻底失控的陆沉。他们从未见过陆总如此……崩溃的模样。 “婉婉……我的婉婉……”他双目圆睁,血丝迅速爬回眼球,布满每一个角落,泪水和着无尽的悔恨汹涌而出,“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他像个疯子一样,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9 我飘在半空中,静静看着他。看着他从暴怒到绝望,从不可一世到狼狈不堪。陆沉,这剜心刻骨的滋味,你也终于尝到了。 “我要林氏集团,明天之前,从这个城市消失。”他一字一句,冰冷刺骨。 下面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陆总……这……林氏虽然比不上我们,但也不是……”一个副总试图开口。 陆沉猛地抬眼,那眼神,像要吃人。 “不惜一切代价。” “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噤若寒蝉。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双手捂住了脸。 有滚烫的液体从他指缝间渗出。 是在哭吗? 为了我? 还是为了他自己可笑的愚蠢? 我飘到他面前,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剧烈颤抖的肩膀。 “温婉……婉婉……”他发出压抑的呜咽。 真是讽刺,当初我一遍遍在他耳边低语,渴望他能多看我一眼时,他听不见。 如今,我什么都不想听了,他却在这里,呼唤着我的名字。 “这才哪到哪。”我轻轻开口,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茫然,似乎想捕捉什么。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是林妍。 陆沉的眼神瞬间阴鸷,他接起电话,开了免提。 “阿沉!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担心你!你……”林妍娇嗲的声音传来。 “林妍。”陆沉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阿沉,你怎么了?你的声音……” “我在想,怎么让你生不如死。” 电话那头,林妍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我说,”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欠婉婉的,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阿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婉婉她……” “闭嘴!”陆沉低吼,“别再从你那张恶心的嘴里说出她的名字!”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 “三年前,是你,冒领了婉婉的救命之恩。” “这三年,是你,在我面前不断诋毁她,让她在我心里,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520那天,是你,设计引开我,然后让人……让人……”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里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妍惊慌失措的抽气声。 “不……不是我!阿沉,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 “解释?”陆沉冷笑,“你留着跟阎王爷解释吧。” “林家,是时候消失了。” “陆沉!你疯了!你要干什么?!”林妍终于撕下了伪装,在电话里尖叫。 “我早就疯了,”陆沉的声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从她死的那天起!”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林家大小姐!你不能……” “林家大小姐?”陆沉嗤笑,“很快就不是了。” 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让他尝尝亲手毁掉一切的感觉。”我低语,心中竟有一丝快意。 如果早一点,哪怕只是早一点,他能看清真相,能对我有一丝怜悯,我们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惜,没有如果。 办公室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说。” “陆总,林氏集团的股票,已经开始全面崩盘了。” “各大银行也收到了风声,正在考虑对林氏的贷款进行紧急回收。” “我们收购林氏旗下几个主要盈利子公司的计划,也已经秘密启动。” 陆沉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又或者,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继续。”他只说了两个字。 “是。” 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他会怎么报复林妍? 像她对我那样,也找人凌辱她? 还是,他会选择更直接,更血腥的方式? 我突然有点期待了。 期待看着林妍从云端跌落泥沼,期待看着陆沉在复仇的快感中,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 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10 我飘荡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酒店。 与我最后停留的那个房间,惊人的相似。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不要……不要过来!” 林妍瑟缩在墙角,头发散乱,妆容尽毁,哪还有平日半分的精致。 她惊恐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陆沉,像看着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陆沉手中,似乎把玩着什么冰冷的东西,光线昏暗,我看不真切。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是不是很像?” 林妍猛地摇头,泪水糊了满脸:“什么?阿沉,你在说什么?” “温婉当时,比你更疼。”陆沉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这五小时,你会好好记住。” 五小时? 我的魂体,竟微微一颤。 那是我生命最后,无尽黑暗的五小时。 “陆沉!饶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林妍凄厉地尖叫,扑上来想抱住陆沉的腿。 陆沉轻易避开,眼神中满是嫌恶。 “求饶?”他低笑,那笑声比哭更让人心寒,“你让温婉求饶了吗?” 林妍瘫在地上,涕泗横流:“我……我不是故意的!阿沉!我爱你啊!都是温婉的错!是她……” “闭嘴!” 陆沉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他一把揪住林妍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 “爱我?”他凑近她,咬牙切齿,“你也配?” 报应不爽。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 可这些血腥,这些嘶吼,都与我无关了。 陆沉眼底都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知道吗,林妍,”他轻声说,像情人间的呢喃,“我曾经以为,你是我生命里的光。” 林妍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阿沉,我……” “结果,”陆沉猛地甩开她,力道之大,让她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你只是最肮脏的影子。” 他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天她是怎么一点点失去尊严,失去希望,最后失去生命的,我会让你,原原本本地体验一遍。” 林妍瞳孔骤缩,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判词。 “不……你不能……陆沉,你疯了!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陆沉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婉婉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至于法律……” 他顿了顿,眼神幽深得可怕。 “很快,就没有林家大小姐了,不是吗?” 他一步步走近,林妍绝望地向后挪动,直到退无可退。 “你……你要干什么?!” 陆沉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我曾经躺过的那个位置。 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让我这早已冰冷的魂魄,也觉得战栗。 时间,似乎在极致的酷刑中凝固,又在某一刻轰然流逝。 酒店房间里的血腥味,浓稠得几乎化不开。 五个小时。 与我魂飞魄散前,承受的折磨,一般无二。 林妍蜷缩在地上,早已没了声息。 曾经不可一世的林家大小姐,此刻不过是一摊模糊的血肉。 那双曾经淬满恶毒的眼睛,如今空洞地大睁着,映不出任何光彩。 结束了。 她的罪恶。 陆沉站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紧贴着肌理分明的背。 他手中的东西,终于看清了,是一把染血的匕首,正“滴答、滴答”地淌着血。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看看地上那团污秽。 “温婉……” “我替你报仇了……” 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匕首“哐当”一声掉落。 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力竭后的虚脱。 他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茫然四顾。 “可是……为什么……” 他喃喃着,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巨大的空洞。 “我一点都不开心……” 我飘在半空,静静地看着。 是啊,为什么不开心呢? 仇人伏法,大快人心。 可我的悲剧,无法抹去。 我所承受的一切,不会因为她的死,就凭空消失。 陆沉的目光,没有焦点,空洞地扫过房间。 “我明明……把她也拖进了你经历的地狱……” 他大口喘着气, “我应该……我应该高兴才对啊,温婉……”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快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比亲手施加给林妍的绝望,更浓烈的绝望,将他自己吞噬。 报复的快感,短暂如烟花,散尽后只剩无尽的虚无与寒冷。 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有些债,用命也还不清。 慢慢地,陆沉抬起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再一次,死死盯住了我曾经躺过的那个位置。 空无一物。 他眼底的疯狂并未消散,反而燃起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毁灭欲。 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比哭泣更让人心头发冷。 “婉婉,既然我不开心……”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那我……是不是也该下去陪你?” 11 陪我? 陆沉,你也配? 他没有立刻动作,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曾经躺过的位置,仿佛要将那片空气看出一个洞来。 房间里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林妍的残骸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疯狂。 良久,他动了。 不是扑向我躺过的位置,而是踉跄着,一步步走向门口。 我跟着他。 他离开了酒店,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来到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殡仪馆。 他来取我的骨灰。 那个小小的盒子,被他颤抖着捧在怀里,无比珍视。 “婉婉……”他低唤,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冷漠地看着。 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坟头蹦迪吗?哦,不,是坟头哭坟。 他抱着我的骨灰盒,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郊外的墓园。 我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照片上,我笑得温婉,眼底却没有光。那是他选的照片,他说,他喜欢我这样安静的样子。 安静得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他终于还是把我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安静的“娃娃”。 陆沉“扑通”一声跪在我的墓前,骨灰盒被他紧紧抱在胸口,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婉婉……” “是我错了……” “错得离谱……” 他一下一下地磕头,额头撞在墓碑前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血,从他额角渗出。 “你一定很恨我吧……”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的墓碑,泪水汹涌而出。 “恨我……忽视你……” “恨我……不信你……” “恨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恨我……最后还把你一个人丢下……” 我飘在他面前,静静地听着。 是的,我恨。 曾经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 可现在,连恨都觉得多余了。 陆沉,你的忏悔,太迟了。迟到我已经不需要了。 “婉婉……”他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那三年……我他妈就是个瞎子!是个混蛋!” 他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怎么就……怎么就认不出你……” “明明是你救了我……明明是你……” “我对你做了什么啊……” 他痛苦地嘶吼着。 “林妍那个贱人!她该死!我已经让她下地狱了!用你承受过的方式,一点一点……” 他眼中闪过复仇的狠厉,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绝望覆盖。 “可是……可是为什么……” “我杀了她,我一点都不开心……” “我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骨灰盒,喃喃自语,像是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婉婉,你痛不痛?被他们那样折磨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很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还会说什么? 我冷眼看着他。 后悔了?晚了。 你的痛苦,与我何干? 我所承受的一切,不会因为你的几滴眼泪,几句道歉,就烟消云散。 他忽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祈求。 “婉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你回到我身边……” “我把一切都给你……我的命也给你……” “只要你回来……” 他伸出手,仿佛想触摸我的脸颊,却只穿过一片虚无。 我依旧是灵魂状态,他看不见我,也摸不到我。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更加崩溃。 “回不来了……你回不来了……” 他绝望地放下手,崩溃大哭。 “是我亲手把你推开的……” “是我害死了你……” 他抱紧骨灰盒,脸颊贴在冰冷的盒身上。 “婉婉……我好想你……” “没有你的家,冷冰冰的……” “没有你的饭菜,难以下咽……” “没有你的夜晚,我夜夜失眠……” 这些话,如果在我生前说,我或许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12 “我来陪你了……” “婉婉,别一个人走……” “黄泉路上太孤单了,我陪你……” “以前是我不好,总是让你一个人。”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了。” 他从怀里,慢慢地,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把刚刚接过了林妍的匕首。 他要做什么? 用这把沾满仇人鲜血的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所谓“陪我”? 陆沉,你的剧本,总是这么荒唐又可笑。 你的陪伴,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你只是,无法忍受没有我的日子,无法忍受失去我的痛苦,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 所以,你想用死来逃避,来解脱。 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他举起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脸上,竟然带着扭曲到疯狂的笑容, “婉婉,等我……” 刀尖,闪着寒芒。 我的魂魄,静静地看着。 然而,他举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疯狂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迟疑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骨灰盒,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不……”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这把刀……太脏了……” “婉婉,它沾了那个贱人的血……我不能用它来见你……” 他将匕首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然后,他从西装内袋里,颤抖着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棕色玻璃瓶。 毒药。 原来,他还准备了后手。 是啊,陆沉,你总是这么“深思熟虑”。 他拧开瓶盖,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动作决绝,没有丝毫停留。 深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一丝,他却毫不在意。 “呃……” 剧烈的痛苦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弯下腰,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抱着我的骨灰盒,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婉婉……”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破碎不堪,“我来……陪你了……” 他抬起头,眼神涣散,却固执地望着我墓碑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冰冷的石块,看到我的存在。 “这辈子……我对不起你……” “下辈子……如果你还愿意……”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 你的世界崩塌了。 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看着他口中涌出黑色的血沫。 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 陆沉,死了。 在他亲手为我立的墓碑前,用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结束了他可悲又可恨的一生。 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他逐渐冰冷的身体旁打着旋。 一切,都结束了。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七日期限,到了吗? 或者,是他的死亡,解开了我最后的束缚? 我低头,看着自己渐渐透明的手。 也好。 尘归尘,土归土。 恩怨情仇,都该散了。 下辈子,别再遇见了。 我的魂魄化作点点星光,在晨曦微露中,缓缓消散。 没有留恋,没有不舍。 只有,彻底的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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