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挽歌
校园内的那棵树龄上百年,树高达十米、树冠直径约20米的树,这是一棵与学校风雨同舟七十余载的龙眼树,也是一棵见证学校发展史的古树。在岁月长河中,经风雨的磨练,风度超逸,尽显它的雄姿与风范,这棵曾经被历代学子和在外的校友引以自豪的树,而今,随着民工手中的各式工具,剃的剃、锯的锯、挖的挖,它的生命于三月四日划上了句号。 从树的外表分析,经专业人士多次的观察、推断,初步诊断为:一是树的根部可能有白蚁;二是因为树的周围以花池形式砌成,由于长期困在池中,得不到足够的养分,树根有可能腐朽。如果实施救治的话,还要从广州请专家来进一步确诊病因,加上治疗费用,要救活这棵树,预计经费少则二、三万,多可达五万,而以这棵树目前的状况,救活的概率较低。 尽管如此,学校还是一边实施救治,一边研究最优方案,并指定一名总务主任具体抓落实。最初是拆除花池,掀开地板砖,从树的四周打洞灌水。一周以后,由防疫站有关人员按灭蚁方案,将配制好的杀白蚁的药引入到树的根部。 在采取了一系列救治措施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这棵树能重现生机。这棵已达百年的古树,从树的年轮里可以得知,但是这些求证已失去了意义,人们关注的焦点,是怎样去救活它。而此时的它,似乎更像一位患了重症的垂暮之年的老人一样,生命在慢慢地消散。它宛如与大自然的尘缘已尽,已没有了那份执著,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在寒风的叹息声中,在万物复苏的春日里,滴泪悲歌。 虽然付出了较大的人力和物力,但还是难以挽留它的生命。人又何尝不是呢?面对生命也无法去左右,在人生的旅途中,有多少生命就是那样悄然无声地逝去。曾几何时,常常为谭谈的《山道弯弯》中那一幕幕潸然泪下的情景,感伤得泣不成声,泪流满面。故事中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如隔壁家的李其进,人人都称他小李子,其实他已经是两个女儿的父亲了。令我无法忘却的是,在那个炎热的夏日,下午两点半左右,已准备去上班的李其进,突然走到正在泡桐树下玩耍的大女儿跟前,用手不断地轻轻地扫着女儿的头发,然后无限怜爱地说:“妹子,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啊”这句话,他竟然重复说了三遍,当时,我感到非常的奇怪。下午五点多钟,调度室里传来不好的消息“南井出事了”那天有在南井上中班的职工的家属,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的,紧绷着神经守候在离井口不远的地方。很快就传出:南井采五队工作面垮顶塌方,遇难者李其进。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妻子冬梅,一个怀有身孕即将临盆的女人,即刻就晕倒在地。煤矿出事屡见不鲜,而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才那么几个小时,生命就灰飞烟灭,于我还是第一次。此事,在我年幼的心灵里,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阴影。共2页,当前第1页12 芸芸众生,人的生命尚且是如此的短暂、脆弱,更何况这棵日渐衰老的树?是生命承载不起那份沉重,还是岁月中的缕缕忧患积聚于心,化作一种痛心蚀骨的伤楚,以致于心先卒,身犹在。 期盼着能走过生命中的又一个春天,让空洞孤寂的心能得到春雨的滋润,兴许会出现奇迹呢?然而,渐逝的生命已淹没了希望,任人们施予多大的努力和关爱,都已无济于事。 这棵树艰难地走过了大半年的时光,载着满头的黄叶,在风中摇曳着忧伤,用泪水滋养着根维持着极度虚弱的躯体,却始终对根深深地依恋,不忍离去…… 与其“生非生,死非死”地苟活,以这种姿态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倒不如选择放弃,或许以铭记的方式留在岁月里,让灵魂接受新的洗礼,也许那样会更显从容、轻松。 挖掘出的树根中间一个大窟窿,尚存的树根黑斑重重,大部分已经腐朽坏死。 “物有生死”原本想在岁月的长河里,求得一个恒远久长,可是任何一个生物体,都有其自身的存亡规律,远处,是衰老,更远处,是死亡。 散落一地的黄叶堆积如山,枝解后的树干参差不齐。它,最终放下心灵的那份沉重,在春暖花开、草木吐绿的春风中,在别人为它唱出的生命挽歌里,完成了一次孤独的旅行,实现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原来,从生到死只是一个瞬间,便成了一个永恒…… 共2页,当前第2页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