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零碎记忆
2003年夏天与blue环游新疆,许多细节已模糊了,趁没完全遗忘前,记下一些碎片。 1.三个问题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北疆徒步,从贾登峪到哈纳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和blue整整走了四天。一路无限风光,心随景动,惊喜连连。这不,我就发现了三个问题及答案。 新疆马为何生得特别美 这个问题也可延伸为天马为何出自新疆?众所周知,新疆马俊美飘逸,被汉武帝誉为“腾昆仑,历西极”的天马。从贾登峪到禾木,一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走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这般的花花草草由人恋,想死都有了。地阔天低,禾木河如影随形,白桦树叶上下翻飞。徜佯在齐腰深的花丛里,到处可找到成熟的野草莓,嫣红的色泽,透着诱人的芳香。摘一粒入口,清甜鲜美便在瞬间舌尖漫延开来,还微微带着一点酸。向导松了马,和我们一起在广袤美丽的草原大啖特啖起野草莓来。心满意足之余,回头看看我们的马儿,也正在一旁大嚼特嚼,它嘴里嚼的可不是茵茵青草哦,而是五彩缤纷的鲜花。想想,人吃花粉还美容呢,何况是马了。 新疆人为何爱佩刀 许多久负盛名的刀具皆出自西藏新疆,如新疆的库车、英吉莎,西藏的易贡、拉孜皆出产名刀。小时候一直对刀望而生畏,总觉得带有杀气。也误以为,藏人、维人佩刀,多是为了防身或攻击。后来看了冰心的小诗:‘父亲啊,我愿我的心,象你的佩刀,这样的寒生秋水。’开始对刀产生了敬爱。北疆之行,更让我对维人藏人佩刀的认识有了大改变。 我们的向导斯德克大叔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昼行夜宿,每带我们去哈萨克的帐蓬留宿,热情的主人总会杀羊盛情款待。原来这是哈萨克人尊老好客的传统习俗。客人进帐,主人先奉上馥郁芳香的酥油茶、果品,然后牵过来一头羊,给客人过目后,那温顺的小生灵,很快就被宰杀,不到两个小时,鲜美的羊肉汤和手抓肉就端上来了。主人先让客人净手,然后将羊头对准客人中最尊贵的长者。长者取出随身佩带的小刀,把羊肉分成小块,依次分给在座的众人。之后,众人才可以自由取食。一块红的一块白的,向导边对我们说,边递给我们一瘦一肥两块羊肉。之后几天,每有美味的手抓羊肉吃时,程式都差不离。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维人藏人佩刀,情感是是为了吃肉方便啊。 新疆为什么那么美 北疆徒步,每天我们都在雨水中洗过。飘飘洒洒的雨水来了去,去了来,我们的衣服鞋子干了湿,湿了干,每到帐逢的第一件事就是烤裤腿鞋子。行走开满鲜花的草地上,常常,刚刚还是明媚的阳光,忽然落了一阵太阳雨,雨滴在白桦林的叶尖子闪闪发亮,然后飘然洒落。正因为充沛的雨水(包括雪山的融水)滋润了新疆大地,才使祖国的新疆这么美,这么美啊。 2.三位大叔 新疆之行,遭遇的第一个大叔是斯德克。斯大叔是哈萨克人,我们在贾登峪寻向导时,碰上他的儿子,儿子推荐父亲做了我们的向导。整整四天,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披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端坐马背,风雨无阻,领着我们爬山涉水,饱尝壮丽的北疆风光。因为语言障碍,和大叔交流不多。他会说简单的汉语,不会时就借助手势。比如,把两手合拢,靠边耳边,头一歪,表示睡觉。大叔极具长者风范,每遇溪流阻路就停下来等我们,然后轮流驮着我们过河。 大叔非常爱他的马,一有机会停下来,就松马鞍,让马儿自由吃草,又抚摸它,夸它最乖最能干了。他熟悉路上的每一顶帐蓬,每次经过,他都会走过去,除了鞋,坐上去,与主人喝茶聊天。我们于是沾大叔的光,充分体会了哈萨克人民的盛情好客。 斯大叔有时也开玩笑。他有八个孩子,两个男孩还没结婚。有晚,我们见主人的大女儿特别勤劳能干,便对大叔说,多好的未来儿媳妇啊。谁知他反击一戈,指着我和blue说:这两个最好啦。大叔常表扬我和路路能走路,说他们哈萨克人只会骑马,不会走路。他不知,我们多么羡慕那些丁点大的哈萨克小孩策马扬鞭的飒爽英姿啊。共3页,当前第1页123 从库车往喀什,列车行驶在干旱炎热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窗外不时可见人工固沙的痕迹。行不多久,落起小雨,雨滴落在窗外的湖上,溅起水珠一片,很快雨停了。和对面的两位男士闲聊。年轻的小伙是几年前来新疆工作的山东帅哥,年长的是一位维族大叔,六十多岁的年纪,一幅典型的维族汉子形象。大叔热情可爱,象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学生。他和我们说汉语,不懂的就由身边的山东小伙翻译来听。大叔说他有十二个孩子,六男六女,家里种了三百亩棉花,二百亩西瓜。后来,山东小伙在阿克苏刚下车,大叔说的第一句话,我们就没听懂。大叔郁闷地说,翻译没了,不懂了。然后无聊地摆弄桌上我和路路的水壶,水壶上有快挂,大叔翻来翻去找不到开关所在,我示范给他看,他翘起大拇指,脸上显出孩子般的快乐,朗声说:汉族人,聪明。 坐上去帕米尔高原的班车,先经过长长的白杨路,渐渐地,峭岩壁立,峡谷纵深,远处的蔚蓝的天底下忽然现出洁白的雪峰。每见到雪山,我总是欣喜不已。同座的塔吉克大叔告诉我,这里雪山还少,前面有很多呢。那语气,颇象路路说的,这里是零售的,前面更多批发的一样。 大叔有着高原雄鹰的气质,穿着整洁的呢子上衣,显得睿智又精神。大叔的汉话讲得极好。闲聊中得知他是塔什库尔干**局的工作人员,刚退休,去喀什看女儿返程。车过沙湖,大叔告诉我,山这边是咱们中国,那边是塔吉克斯坦。我初听一个深眼高鼻的人讲咱们中国,愣住了,因为他一点都不象我们常见的中国人。待明白过来,就想咱们祖国真是太大了。后来我在汽车的颠簸恍惚睡着了,近慕士塔格峰时,大叔推醒来:你这女子,到底是来看风景还是睡觉啊?他的口气责备中带着慈爱。我赶紧揉揉眼,注目窗外的慕士塔格峰和卡拉库里湖,她们是那么的纯净尊严圣洁,我久久看着他们。最后将镜头伸出窗外,在行驶的车中,摄下雪山圣湖美丽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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