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生活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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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年一度的春节来临。假放了，车票早订好了，万事俱备，只欠起程。有趣得是，我平常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这晚总无法很好入眠，这种现象是不是属医学里所讲的‘兴奋过度’？想想明天就要踏上回家的车程了，马上就可以见到父母与爷爷奶奶，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笑了。 第二天又早早起床，穿着好，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感觉回家的脚步身轻如燕。 车站都是归家的人群。上了车，我的心情随着汽车发动而起伏着，寂寞的车厢里音乐开始漫延，窗外的景色似曾熟悉又模糊，我的思绪又回到最初。 到中途，我已倒头便睡着了，很甜。 二 走下车，精神尤好，迎面飘来了故乡的气味。 这天的天气格外的明媚，我的身上都沾满了阳光，很暖和。家人早已等着我。 我从来不做娇情动作，但是一见面我就不由自主了。我给爸爸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都回给我一个很暖很暖的怀抱，然后是爷爷奶奶，良久才松开。在爷爷和奶奶的怀里我明显感受到，昔日强健的身躯今日已消瘦了。前不久爷爷动了次手术，身体不如往年了，特别现在行动不便多数时间是坐在椅子上，我只能俯下身子来说话，看到这里我眼里好像吹进了风沙；爷爷说生病期间特别想见我们姐妹几个人，但做孙女的我却不能陪伴身边，更可恨的是，爷爷动手术我是最后才知道的。可能我是承载着爸爸的性格，他似乎明白我那刻心情，走过来帮我提着行李，开心地走回家。自从参加工作后，爸妈一直很想我们三姐弟能一起回来过年的，已经三年了，一家人都没有来个大团圆，我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到家我环顾了回周，好多东西都变旧，每样家具都褪色了，也像变小了。妈妈早已准备好了晚饭，都是我喜欢吃的菜。现在终于明白那种归家的感觉，以前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老说菜是甜的，我就常想，明明妈妈放的是盐，那里有甜啊?现在喝着妈妈送过来的汤，真甜。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高谈阔论，一般都是在听我讲，我看到了他们脸上那久违的笑容。再而是翻开旧的相册，品尝着那青涩的味道，在心里不断：发问我以前怎么会这么幼稚呀？怎么会做这种动作啊？看着每张相片我不禁暗暗地发笑。妈妈好像有很多话要和我讲，准确点讲是挎问，所以夜里妈妈跑到我房里睡觉，妈妈的味道真好。如果再过上十年我还能不能跟妈妈睡在一起？我们只会在亲人面前表现孩子的一面。 回想起这三年来我回家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是一年才回一次，所以这六天我一定要好好利用。除了我的房间，每个客房我都跑了一躺，生怕会错过一种感觉，这样做很幼稚，摸着以往的痕迹有别样感觉。这是思家的最高境界了吧。 爸爸有时会忧愁。他认为身为一家之主，应该负但起这头家的重任，对于子女无法顺利完成学业，他内疚着。爸，其实你一直在拳拳奉献着。妈妈想到我们在外面的日子就会落泪，她是善感的母亲，以至常叹息；我曾厌倦过这声声叹息，在我失落时听到这种声音会让我感到窒息，可在某天，我在叹息找到一种幸福的韵味。只是，亲爱的爸妈，你们怎么老得如此快呢？我不懂事还来不及记下当年的样子，时间就匆匆地在你们的额前留下皱纹了。 记忆中的土房子装着童年的梦。 第二天我就到了爷爷奶奶哪里，我一直都非常爱他们，甚于我自己。小时候听说一个故事：如果一个老人要是和小孩子睡在一起，老人必定会吸干小孩子的血，以达到长命百岁，那时候的我就有意常粘着奶奶睡，可我一直没有变样，常想奶奶不舍得吸我的血吧，我真希望我的健康可以分给她老人家。后来我常在心里默默地祈求，你们都要长命百岁，我想给你们最好的。对于穷人，上天给予都一直是很吝啬，连健康也不例外。外面还是有些少冷意，爷爷只呆在屋子里，间隔不断咳嗽，看见他那痛苦的样子，我心不由难受着。我怎么可以轻视时间这东西，能把一个人的容颜与身体改变得如此快。我搬张矮凳子来，习惯性把头趴在奶奶的膝盖上，其实心里生怕奶奶承受不了我的重量，奶奶也习惯性地用那桑老紧巴的手抚摸我的头发、脸、脖子。我享受这温馨，心底有种异样的甜美在上升，我紧闭起双眼，怕那冲动无名的泪水滑落。共3页，当前第1页123 记得以前在家里念书的时候，我最喜欢混的地方是爷爷奶奶的院子，那堵墙依稀还留下某个年月的笑脸。特别喜欢春夏两个季节，因为每当这时候院子里都会有好多老人聚在一起。小学时我几乎天天都要去院落，坐在石敦，听一帮快乐老头，说着往事。老人给你讲旧的时光，青年人给你讲新生事，安静的晚上，生命悄悄地醇化了。这种温馨的画面一直凝固在脑海里。 如果我都不满这种幸福，上天很容易收起来的，穷人都懂得知足而常乐的道理吧。别只记得一直在痛苦着，我也曾经快乐过。 三 慢了又慢，每天都有虚度的时间和多余的空间，为什么思念还那么拥挤？ 对于生我育我的村镇，我应当甚是熟悉。我曾无数次在我的文字去形容、描绘过它纯朴、羞怯的样子，好像我往往是里面的主角。 站在这个大院里，时常有种落泪的冲动。时间倒像个无事生非的顽皮童孩，它会故意地抽走几块青瓦或雕刻几道伤迹，又残忍地画几笔纹理再而涂抹上一层深深的灰暗。 四年前，那棵木棉树遭受雷击竟然还活着，火红的木棉花燃烧在阴晦的天底下，等我再回到这里时候，它送来更多的芳香。花开的惊艳，老天怎么造出这样勾魂的东西来啊？院子里还有一棵樟丝树，这个冬天，它依然是赤裸着沧桑的树干冠，那种顽强不屈地刺向天空的姿态，多少都会在心底有所感触动。还有这条泥小路，童年时我的笑声也是一路洒过，现在路还是那般地长，只是像变窄了，这个冬季路边的花草在寒冷中也发芽。有几个小孩子拿着几根小烟花，欢天喜地玩闹着，此刻像看到了我童年的样子。可惜是现在，我——这个年纪不敢做的事太多了，以前下雨的时候我会不顾奶奶的气愤，冲进雨中打滚着、肆闹着。现在有着冲动不一定会去行动。 这里思念不会飘得太远，伤心来不及深入，就连原以为深沉的孤独也肤浅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