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老虎
我是个不善于关心自己的人,有病了总要到扛不住的时候才去看。这次中耳炎来得很厉害,和往常的不一样,但感觉它还是给过我信号。耳鸣预警,想起来那还是去年九月间,也还记得那一阵最郁闷,有当时的诗为证:“我不忍,将手伸出窗外,感受风的季节。也不要,把日历再次翻动,恐触到枯荷听雨的日子。蓦然回眸,窗外,云在动,黄叶在飘……” 老大夫示意我坐好,水我也含好了。他把那个橡胶类的物件一头触到我的左鼻孔上,用另一只手其中的一个手指堵住我的右鼻孔。说:“咽。”,于是我就咕隆一声响把水咽到肚子里面了,这话说快了,那水流刚到喉咙的时候,老大夫就用手捏憋了这个不知名的橡胶类的物件。一股气顺着我的鼻孔直达我的耳膜,因为我感觉到了我的2个耳膜霎时间一鼓。 老大夫给我开方,说是得打吊瓶,头孢。我问“我的耳膜里面还有积液么?”,他说:“有,不多”又补充道,“有积液就是因为管儿不通,刚才我给你吹了一下。”,于是我知道了,那个不知名的橡胶类的物件是用来吹我耳朵里的叫那啥名字的管儿用的,属于看病的医疗器械。立刻,我也就有了一种占有欲望:也想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橡胶类的物件,因为,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给自己吹吹管儿啊。 为了了解这橡胶类的物件叫什么,我问过几个人,你要买东西,首先你得知道你要买的东西叫什么。我给我们单位的黑龙、天天向上出了个谜语:“说,有一件东西,橡胶做的,很像小男孩的小,你一捏根部,一股气就从头部冒出来,问,这是啥玩意儿?” 黑龙说:“胶皮囊子?” “还胶皮靴子呢。”天天向上表示反对,“我看应该叫抽子。” “叫什么也不能叫抽子啊?。抽子是啥东西啊?通座便的都不知道啊。”我很气愤,怒向他们。黑龙和天天向上是他们的网名,就如同我的网名叫黑水怪和瑷珲浪子一样,真名略去。 我决定去找老木,顺便正式和他谈谈有关我在他那里打吊瓶的事宜。老木是我们大院开社区医疗服务站的大夫,不到40,人特正直,他平时的口语都像是用公文写作的格式滤了一遍,很规范,有学问,好人。 在老木的面前就不能用小男孩的器官来形容那个物件了,会被他笑话的,并且以后再来他这里,他也不给你泡茶了。无奈的我发挥我大脑的优势:先用大脑右半球对那个物件的几何形状和物理特征进行扫描定位,然后用左半球对那个物件在语法表达和语言描述方面好好的组织一下。共2页,当前第1页12 还没等我说完,老木就哈哈大笑起来了:“那是洗耳球。”老木接着说,“它还有很多名字呢,吹耳球、吹子、气吹、吹气球,还有一个更有趣的名字叫,皮老虎。” “皮老虎。”我几乎失声到,“哪里有卖的?我要买一个。” “买它做甚?”老木不解。 “我要用它吹我的管儿,我要不得病,我要……”我一口气说完,感觉这次说话根本就没有用到什么左半球。 老木半晌无言,喝了一口茶才说话,不,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皮老虎可以吹开你的管儿,但无法医得好你心病。” “我有心病?老天啊,”我说,“我是最快乐的人。怎会有心病?” “人有七情六欲,孰能无病?”老木说,“不单你,每个人都有的,何况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如何医治呢?”我现在彻底地相信老木了,因为这些日子来,时时刻刻认为自己得了忧郁症,做什么事都烦,什么事都上火。 “学会释放,”老木嘿嘿一乐,“它才是你的皮老虎。” 共2页,当前第2页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