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寂寞
是从小就这样执著的我吗?听一首歌,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厌倦,只到麻痹,直到所有的燃烧终成灰烬。一直是这样固执地坚守从炽烈的开始走到倦殆吗?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停下来。为什么不可以不要如此孤注一掷,知道终将厌倦的结局,却还是这么义无返顾,却还是这样坚持凄凄看着所有的美丽一丝一丝暗淡了颜色,一点一点颓靡了光华,只落得容颜殆尽,只待得心灰意冷。为什么只到此刻,才可以停下,收拾残局,昨日黄花零落,而今,有谁堪摘? 诗是用来读的,更是用来唱的。只有那些如丝般柔滑的音韵才可以配得上诗的妆容,不要只是看诗,真的,不要只是默默的看着诗,那些文字,它们会寂寞的。它们,只有在你唱起它们的时候,才会鲜艳了颜色,明媚了样子。所以一定要唱诗,清清浅浅地唱起,那些文字,它们,才是真正地嵌到你的心里去了。 总是喜欢一个人的秋日,天高,云淡,所有的天空,都是我的。 所有的天空,都写着一首诗,有那一种古拙的思念,在泛黄的远古漫溯。 固执地以为自己的前世一定还是女子,是那个两千五百年前浅吟低唱的女子。 她永远是十六岁,她永远只唱一首诗。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中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常想,两千五百年前的天空该是多么的清澈。那个唱着《越人歌》的女子,一定是不寂寞的。 她一定是不寂寞的。 她一定是这样唱啊,那是多么美好的夜晚,你的小舟就那样卤莽地闯进我的心间,为什么我没看见惊起的飞鸟,我只看见了你,我看见了秋夜的天空,你象它那样高远,但为什么你的眼神也这样无边无际,让我的爱慕找不到地方可以休憩。今天是多么美好的一天,你站在船头遥望,我坐在船边摇撸,我们离得那样近,又那样远。我很小便开始摇撸,可我握桨的手现在却瑟瑟发抖,你知道吗?不是因着秋风的缘故。你的发带飘起来的时候,我便只是看着你,不能说话了。我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不说话,因为我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说出口,而我又是那么怕那么怕说出口,不能说,不能说,所有一切喷薄欲出的让我幸福战栗的惶恐。我就在你身旁,你的天空是那么高远,我都只能仰头看了,你的下巴扬起来,有骄傲的弧线,而它们,真的可以划过我的脸庞吗?听到他们叫你王子,王子,就象那高远的天空吗,我仰着头看得好累好累,可为什么我却还是那样固执地不低下头来。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我可以永远呆在你身边吗,或者我不说话,我可以就这样一直看着你吗?现在是晚上了,难道苍苍的夜色也知晓我的心事吗,我企求他让你看不到我闪烁的眼神,我企求黑夜再长一些,再长一些。夜色里掩藏的我,是多么的害怕,又是多么的安全。你感觉到小舟在颤抖吗,因为桨在颤抖,还是因为我的手在颤抖。天开始亮了,我看到那些树木,那些幽深的绿色,它们的枝干交错,它们手牵着手,你看到了吗。我是多么的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你,你知道吗?你一定不知道。你是那么的高远,我的王子。我只是越女。共2页,当前第1页12 王子,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越女,那个为你唱歌的越女。你能听懂我的歌声吗?那个楚语的翻译让我是多么的窘迫,可我没有逃开,我这样直视你,你不要避开呀,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会觉得难受吗?可我真的无法控制我的眼神,要知道从看见你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变得如此肆无忌惮。还要听吗,我再唱一遍,我的王子。 我唱着这支歌,好象唱了千百年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懂,可我还是要唱,我看到你的笑靥,我看到你的惊讶,我看到你向我走过来,你拉着我的手,说,来。 我逃开了,这次,因为我的王子,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现在,每天,我都在这里,在那只小舟闯入的时刻,在芦苇荡里唱歌,他们叫它《越人歌》。 我每天都在唱,我告诉自己,我不寂寞,我,真的不寂寞了。 后记:尽管争论很多,但一直固执地以为《越人歌》一定是女子所唱,更是无端地认为那个唱歌的女子一定是十六岁,那一定是一个秋日的夜晚,一定。 共2页,当前第2页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