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瓷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许微微一巴掌扇了过去。
“闭嘴!”
许瓷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怒火喷薄而发。
“艹,你个小女表子竟然敢打我!”
许瓷薅住许微微的头发抵在墙上。
安安护主,急得汪汪大叫,胸腔发出低吠,猛地扑了过去,一口咬在许瓷的腿上!
“啊——!!!”
许瓷和许微微都被送到了医院。
乔修远听到消息后,火速往医院赶。
晚上,急诊医生只有一个。
许微微伤口感染,高烧四十二度,昏昏沉沉间,听到乔修远的声音。
“先别管她,救许瓷!”
……
许微微昏迷了三天。
三天里,“救许瓷”三个字像梦魇一样困住了她。
许微微是惊醒的。
她梦见妈妈抱着安安来看她,跟她哭诉安安死得有多么惨。
后背,被冷汗浸湿。
手疼得厉害,低头一看,药瓶已经回血了。
许微微心慌得不行,她自己拔了针,摁住肿胀的手背往外冲。
许瓷的病房在她的对面。
许微微手刚放在把手上,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口,看到乔修远把许瓷堵在门上,上下其手,吻得她忘乎所以。
许微微心口一阵阵地刺痛,她抬手捂着胸口,手背上,血流如注,染红了身上的病号服。
不知什么时候,门被打开了。
乔修远吓得惊呼一声。
“修远,你怎么了!”
许微微看着他,乔修远特意穿了一件黑色丝光衬衫,领口随意敞着,隐约露出锁骨处几道暗红。
衬衫面料在灯光下泛着冷调光泽,衬得脖颈上的吻痕明显。
许微微眼底赤红一片。
她拉住准备出去叫护士的乔修远,声音哽咽。
“乔修远。”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乔修远一愣,看许微微的模样有些陌生。
他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
“微微,你生病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乖,我去叫医生过来,好不好?”
许微微放开了手。
她闭上眼。
大脑自动像播放电影一样,把两人过往的一一回放。
是日照金山,许愿岁岁今朝。
是鸡鸣寺下,许愿生生相爱。
是情人桥上,许愿此生不渝。
是无数次相互凝望,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
乔修远只会在看到她的眉眼时露出深情,原来是因为,许微微的眉眼是最像许瓷的地方。
喉咙上下滑动,铁锈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
在乔修远回来前,许微微已经离开了医院。
别墅里,空无一人。
“安安,安安?”
许微微叫了一遍又一遍,可依旧没找到那只小狗。
心,不安了起来。
她刚要打电话问许建帆,高美的电话插了进来。
许微微蹙了蹙眉,还是接了。
“微微啊,你赶紧来酒吧,你跟修远吵架了吗?他喝醉了!”
许微微呼吸漏了一拍。
乔修远酒精过敏,严重的话是会死的!
她下意识地紧张道:“快叫救护车,他酒精过敏!”
高美哎呀一声。
“他谁的话都不听啊,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给你打电话了,你快来啊!”
许微微紧了紧手指。
人命关天,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担心。
以后乔修远的事,就再也和自己无关了。
深吸一口气,她问了地址。
到了包厢,推门而入。
一股肉香味扑面而来。
包厢里,其乐融融,许瓷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高美和乔修远。
“微微你来了啊,来来来,吃肉,刚做的,可好吃了。”
第4章
许微微直视着乔修远,后者不自然地和许瓷拉开身位,又被一只小手给拽了回去。
“你不是喝酒了么。”许微微冷漠地问。
乔修远别开视线,唇线紧抿成刃,喉结重重滚了滚。
高美浅笑,端着一碗肉走到她面前 。
“别生气呀,这不是怕你不来嘛, 都是一家人,肯定要搞好关系对不对?尝尝,现做的狗肉,这可是修远亲自送去给老板杀的哦~”
狗肉?!
许微微瞪大了眼睛,遍体生寒。
人在情绪极端时,会格外的冷静,这是身体对主人的保护机制。
许微微周身翻着寒气,一双眼,逐渐凌厉,直直地刺向乔修远。
“这是安安吗?”
“乔修远,是你送去给狗肉店老板的?”
乔修远心跳漏了一拍。
被许微微这么看着,他莫可名状的心慌,他分辨不出是因为什么,只当是自己心里有鬼,心虚。
许瓷笑了笑,撸起裤管,露出一截小腿,安安根本就没有咬破她的皮,如果不是她指着,压根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狗已经咬人了,不能留,吃了就吃了吧。”
许瓷给乔修远盛了一碗汤,送到他嘴边。
“我妹妹发烧,你照顾她也辛苦了,多喝点。”
乔修远下意识地张开嘴,大口喝了进去。
砰——
许瓷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她五官抽搐,冷汗直流。
乔修远紧张地扶住她:“阿瓷,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下一秒,他脸色一变,捂住小腹,倒在了地上。
包厢里的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多有了异样。
……
许微微很想他们死。
可她的理智不允许她这么做,她也不想这群人脏了安安的轮回路。
她叫了救护车。
由于狗肉店老板烹饪不当,他们食物中毒,只是情节轻重不同。
乔修远和许瓷吃得最多,两人的情况更严重。
医院人手不足,只能先救一个。
医生果断选择先救乔修远,因为他还喝了点酒,过敏有严重的趋势。
“不,你们先救阿瓷!”
许微微周身散发着寒气。
她掰正乔修远的肩膀,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乔修远,你不要命了?许瓷情况没你严重,耽搁下去,你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知不知道?!”
乔修远咬着牙,疼得五官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
“先,先救阿瓷。”
乔修远明明是最怕过敏的。
就算是晚上睡觉被蚊子叮了过敏,都会疼得睡不着觉。
现在,对疼痛这么敏感的一个人,竟然还学会了孔融让梨。
许微微站在乔修远面前,他疼的视线模糊,压根没看清许微微脸上的冷漠。
他急了,用尽全身力气大吼:“救她,许微微,你听到没有!”
许微微很平静地垂眸。
他的爱与恨,她通通都不想要了。
许微微翻弄着手机,冷不丁问了一句。
“乔修远,如果先救她你会死,那你还会救她么?”
类似的问题,许微微以前问过乔修远。
如果两人遇到只能活一个困境,乔修远想让谁活。
乔修远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
他捧着许微微的脸说:“微微,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我不舍得你痛苦, 所以,还是你消失吧。”
可换了一个女主角,他的优先则变了人。
许微微神色淡淡,辨不出喜怒。她蹲下身子,扶住乔修远的肩。
“乔修远,救她,我们就分手。”
乔修远疼得意识模糊,一直重复着:“救阿瓷。”
许微微联系了好友,以最快的速度又找来一个医生,她抱着乔修远,往另一个医院去了。
好友连夜赶来,见许微微守在门外,她心情复杂。
“微微,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乔修远不值得你这么对他。”
旁观者清,她一直都觉得,乔修远是带着功利心接近许微微的也配不上她。
许微微望着破晓的曙光。
“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5章
乔修远醒来时,他还在输液。
“怎么是我在输液?”
他撑着疲软的身子坐起,许微微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
“阿瓷呢?她怎么样了?我不是让你先救她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乔修远放声质问,他不管不顾,从桌上抄起东西朝着许微微的方向重重砸了过去,这副模样,活像一个疯子。
许微微盯着打碎在脚边的玻璃杯。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她和乔修远三年,就像一块脆弱的玻璃,最后的结局,就是碎渣。
许微微该做的,就是把这些碎渣从她的人生中清理干净。
许微微对乔修远说:“我听你的,让医生先救她,我带着你重新换了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