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旅行是从空中开始的。
9月20日凌晨3:30,小儿媳ping事先约好的出租车已在水竹苑门前等候,我和老妻,li夫妇一行下楼,把两件行李箱装到后备箱,但箱子太大,后盖合不拢,ping又返回13楼取回了一根绳子才勉强将后备箱盖梱牢。这一耽误就到了3:50,开车出城,在麦德隆驶上环城公路转沪宁高速,到镇江才刚刚天亮。
一路马不停蹄,还算顺利地到达了上海西郊,从这儿开始出现点小麻烦了。起初是小堵,再往前走,车就堵得更厉害了,真是三步一停,五步一站。此时已是七点二十分,距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心里有点急,但也不敢流露,怕影响司机开车。好在通过了这个瓶颈地带,车子又可以提速向前奔驰了。
八点过五分,汽车稳稳地停在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第16号门,进门询问工作人员,得知乘坐全日空公司飞机应在q19号窗口办理一应登机手续。由此也得到一个经验,各航空公司在各地的机场都有自己专用的航空港,办理自己公司的一应空中运输业务。
飞机升空后我发现,机上的服务人员即不是空姐,也不是空嫂,可以说大部分是“空大婶”和“空大叔”,起码我们那个经济舱的服务员就是一位“空大叔”和一位“空大婶”,而且还是蓝眼珠黄头发的美国人。听说美国有个规距,不兴问人家的岁数,尤其不能问女士的岁数,所以我也就不能准确地判断那位空大婶的年龄了,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比对参数:飞机在飞入美国境之前,这位空大婶给大部分人(除美国人外)发放了一张入境表让乘客填写,就我这外语水平根本填写不了这种外文表,请教这位空大婶,她走到我的座位跟前,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抽出了一副老花镜,架上鼻梁一项一项地告诉我填写的内容。您,看到这里虽然说不太准这位空大婶的年龄,但就凭着她戴老花镜的份上,也应该知道我叫她“空大婶”绝不是打妄语了吧?
说到填写美国移民局发放的入境表,对一个不懂外文的中国佬来说,确是个大麻烦,我填废了两张,一直到飞机就要在纽约肯尼迪机场降落前的半个小时,我还没把我和老妻的入境表填好,情急之下我只好厚着脸皮又去找空大婶,我们这位经济舱的空大婶不会说汉语,她领我到了公务舱,找到了一位真正的空姐,这位年轻的空姐汉语说得不错,她拿到我的护照,帮我填好了一张,剩下的一张我照葫芦画瓢也就勉强过了关。
在日本机场起飞之前,我的时间观念还算清楚,但当晚11点多钟在飞机上吃完了宵夜,过了太平洋上的日期变更线,我的时间观念就彻底地崩溃了,真不知今夕是何夕,此时为何时了。一夜没有睡好,我知道,这个“一夜”可绝不是我原来理念中的那个“一夜”,反正我到了美国的肯尼迪机场是当地时间15:48,而且还是我从上海出发的9月20号的同一天。明明我在空中飞行了十四小时零四十五分钟,加上在日本成田机场停留的两个小时,从上海浦东机场10:15起飞到现在,我已用去了16小时零45分钟,围着地球转了大半圈,下了飞机才知道,我又稀里糊塗地回到了昨天。共3页,当前第2页123
晚上躺在儿子家床上,由于时间差的影响,一时睡不着,蒙眬间想起了年少时看的一本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的名著《环球八十天旅行记》,书中那位和人打赌的伸士和我一样,但他是坐船从英国出发由西向东作环球旅行。路上历经了许多磨难,终于回到了英国,但按他的计算,他迟到了一天,他彻底地输了,输得一无所有,就要成为一个穷光蛋了。但他看到他的仆人翻日历时就问他的仆人今天是星期几?得知今天是周几时,他才恍然大悟,他没有输,他赢了,他找回了丢掉的那一天,思索及此,我也找回了我丢掉的那三分之二天。——地球的经线分为360度,除以24小时,既为每15度为一个时差区,中国北京和新疆乌鲁木齐的时差是两小时,北京八点钟人们已经上班开始工作了,新疆人还在睡大觉呢。地球的北半球,从白令海峡开始,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曲折通过太平洋到南半球,这条线就叫世界日期变更线,如果你两脚跨在这条线上,左脚踏在线的西边,右脚在线的东边。你西边左脚的时间如果是2006年1月1日00:00的话,那么你东边右脚的时间就是2005年12月31日00:00日,左脚已迈入了2006年,右脚还停留在2005年。这就是创造万物的上帝给我们留下的麻烦。
2006年9月20日16:25,我的脚实实在在地踏上了美国的土地。看不懂通道上指示牌的说明,心想,跟着人流走总不会错。到了机场禁区的出口处,人流被阻挡住又排起了长队。出口处有四五个检查窗口,几个穿警服的美国人把人流分散到各个窗口,旅客向窗口里的美国移民局工作人员递交在飞机上填写好的入境表和护照签证等文件。排到我和老妻时,我把我们的有关文件一一递上,工作人员对我和老妻只看了一眼,就要我们打指模。老妻打了两遍指模,里边的工作人员好像和电脑上的存档指模进行对照,但迟迟作不出决定,于是又把一只摄像头对准了老妻的面部,并和电脑上的什么进行了比对,这才盖章签字放行,后来知道,这一道手续是国土安全局给入境人员签署在美的滞留时间,轮到我也是这套程序,签署在美的滞留时间是从2006年9月20日起,到2007年2月28日止,是和我们的机票往返时间相对应的。总的来说还算顺利。入境安检就更简单了,工作人员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就放行了。下一步就是去行李传送带上取行李,我们到达时,行李已从传送带上拿了下来。归拢好行李,花了三美元租用了一辆四轮小车装上行李,一身轻松地向出站口走去。想想昨天上飞机之前的种种疑虑,此时此刻,也都烟飞灰灭。当看到出口外四年没见,也长高了的孙女和儿媳正向我们招手时,多日来的奔波,焦虑和劳累也都化为乌有了。
2006年10月于纽约皇后区ge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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